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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不复弯着眼睛,笑意很浓:“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戚安然不再说话,大概是发现了戚不复在逗他,戚不复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手心里捏的皱巴巴的票根。
剧场里逐渐黑暗了下来。
台上的众人都在他们俩短暂的谈话中离开了,沉闷的音乐携带着错乱入雨点的马蹄声缓缓飘来,马蹄声渐渐止了,背景音换回了淅沥沥的小雨。
“咔——咔——咔……”
如豆般的火光从金石敲击中慢慢的迸发出来,点亮了微弱的烛光,驱散了大殿中沉闷的黑暗。
夜色里,有女声轻轻响起——“侯爷,明日就要启程河西,您还不休息吗?”
衣袂摩擦,烛光闪动,逐渐映照出一床墨绿的床幔。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伸了出来,掀开帐幔,手的主人磁性低哑的嗓音下一秒响起:“什么时辰了?”
帐幔掀开,霍去病苍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的不耐烦。
画面一转,鼎沸人潮,巍峨城门,年轻的帝王站在城墙上,远远地注视着精悍的队伍中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第一人。
霍去病一身威武的盔甲,手持长枪,束于马前,拉着缰绳等待着传旨的太监说完他最后一句话。
风声呼啸,大雨磅礴。
城门缓缓拉开,伴随着山呼海啸的欢腾。
十七岁的霍去病带领着三万骑兵翻身跪倒在地,朝着遥远的皇宫跪拜磕头,随后上马勒僵,毫不犹豫的奔驰了出去——打响了这大汉江山史诗般的功勋!
谁也不曾发现,城墙上远远眺望的帝王身后,那个神色复杂难辨的少年。
刘据垂首,墨色般淡雅的面庞上显而易见的担忧。
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
年轻的刘据,还看不懂他父皇眼中逐渐加深的戒备,他被宠爱他的卫子夫牢牢的包裹起来,天真而愚蠢,妄图用自己仁慈宽厚来治理这个国家,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父皇之后的皇帝,除了他再无他选。
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皇后卫子夫却戒备着皇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生怕塑造出任何一个足以和刘据争锋的孩子,她已经逐渐老去,色衰爱弛,汉武帝的眼神在她的身上停驻的越来越少了。
影院里响起稀稀疏疏的讨论声,戚安然埋头听了个仔细,好几个女声在小声赞叹太子刘据长得好。
戚安然头埋的越发深,脸上也透出些薄红,他两辈子都很少被人夸奖过,听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