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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紫文越是这么说,苏笠青脸上的愧然之色越重:“我那儿有些,只是不在身上。明日我还你。”
“明日?”阮紫文含羞浅笑,脸上红得如同刚刚喝了两碗二锅头,“听说迷雾峰上常有修炼不错的妖躲着,得有大师兄的特殊允许才能上去捉妖……不如大师兄带我去迷雾峰捉妖如何?就算是赔我那几粒仙丹了。”
迷雾峰这个地方小懒在渣书里看到过,也是遮云山的地界儿,比思过崖还要靠外些。以前说过,遮云山灵气充沛,山上的某些有灵根的动物也有修炼成妖的,只是大都不成气候,成气候的不是被玄门弟子猎杀,就是躲进迷雾峰,再也不出来。
一般情况下,迷雾峰里的妖只要不惹事儿,玄门弟子并不去管,左右老老实实的不惹事就行了,但并不是放任不理。苏笠青的管辖范围之一便是迷雾峰,他可以自由安排时间,独自或者带着几名可靠的玄门弟子进去捉妖。
捉妖有捉妖的讲究,不能气候的不会惊扰,只当遮云山的生灵一样养着。捉只捉那些个成气候或将成气候的,以免下山伤人惹祸,坏了遮云山的口碑。
当然也有例外,妖不都恶,也不都善,若有好妖老老实实不惹事不淘气,便多少年了都留着;少年小妖小小年纪便不老实,可能也早早的除了。
而这界限的划分、善恶的掌握大权,则都在苏笠青的手上,几百年来也从未出现过差错。苏笠青也偶尔会选几名玄门弟子带着过去溜达,杀妖本来就是提高修炼的过程,谁若能跟着苏笠青一起去,既是荣耀,也是实惠。
但这样的好事,苏笠青自然不会随便应承,脸上便有了些犹豫之色。
阮紫文是有眼力见儿的,话说了就行了,去不去的苏笠青可以慢慢想,所以不等苏笠青说话便立刻笑着转过话题:“我开玩笑的,大师兄,你当真了啊?没有啦,你为这复赛的事儿忙了这么久,肯定很是辛苦,快快回去休息吧?”口气俨然亲近了不少。
大家这才把关注点回到苏笠青忽然呕吐这件事儿上来,认定正如阮紫文所说,是大师兄为了设置幻境里无数妖魔太过辛苦所致——别忘了,进入幻境的所有弟子除了小懒四人之外都死翘翘了,这可都拜苏笠青所赐——谁都不敢说堂堂大师兄怎么会无缘无故呕吐呢,因为苏笠青的实力向来都是高山仰止,若他都能吐,别人若碰上肯定就更吐了。
等大家都没话可说了,苏笠青才对阮紫文道:“你自入门至今一向勤奋课业,友爱同门,进修也远比同期入门的弟子快,明日带你去迷雾峰看看,也是应该的。只是去了要全听我号令,不能惊动的不惊动,不能杀的也绝不能杀。”
大家都发出羡慕之声,阮紫文也高兴得似乎一时忘了规矩似的跳了起来,显露出天真可爱的少女之态,当然那只是一瞬,她跳过之后立刻红着脸低眉敛手施礼道谢:“一切都听大师兄吩咐。”
“小懒也同去。”苏笠青转头看看恨不能一时脚下抹油溜走的小懒,而且似乎颇为欣赏小懒被他叫上名字时的憨憨一愣,难得的笑了一笑,“你斩杀妖精之王时也立了大功……你一同上去,也让我瞧瞧你如今的本事。”
他刚说“小懒也同去”时大家便议论纷纷,大殿之内一时有些嘈杂,后面那句话更是几乎没人注意,所以他微微欠身在小懒身侧说的最后一句除了离得最近的阮紫文,更是没人听见:“真是好大的本事。”
这……这句话是有几个意思?
小懒心虚,不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吸食妖精之王灵力的事儿还是说自己扯了他一下就突然吐了的事儿,在他的灼灼目光之下连头都不敢抬了,下巴颏儿紧挨着身体应了声“是”,眼角余光瞥见阮紫文脸色微变,却也很快平静下去。
所有事儿都说完了,苏笠青便放大家回去休息,只说晚课不要耽误。同时放阮紫文、小懒、张恒远、乔付杰四人晚间不用来学殿修炼,只在自己房里就好,大赛刚刚结束,好好休息,磨刀不误砍柴工。
四人答应了便各回各处,阮紫文本来想邀小懒去他的未字殿坐坐,小懒推说蔡金桐正在休养、自己真的累趴了什么的,独自一人回亥字殿休息。阮紫文面上有些失望,但只是深深的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也没说一句话出口,想来让她对小懒上心的事儿除了小懒的本事,此刻又多了一个苏笠青。
小懒只假装看不懂,因无法忘记自己跟妖精之王对抗时,张恒远和乔付杰想上前帮忙却被阮紫文扬臂拦住的样子。
她注定是被阮紫文牺牲的棋子,不管怎样都是,佯装亲近也是白搭。小懒的本尊肯定比自己对她更好吧,还不是被她弄上了思过崖?自己下崖至今才多久,就已然又被她牺牲了两次。
如果薛美妍那次还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有情可原的话,这次真的是眼睁睁的见死不救了。小懒从前因看渣书代入自己就是她,对她残留的那些感情在那一刻终于消失殆尽。
她从前最喜欢陶?吹母瓒?锬且痪洌?拔伊私饽切┌??娜耍?氖侨绾卧诼??蛐弧保?丝桃惨幌伦泳拖肫鹄础?p> 说她对阮紫文有爱有点夸张,但看渣书时真的完全站在阮紫文的立场想问题,即使有不能接受的也会想她其实情有可原,以至即便在穿越之后,也常常会有那么一些时刻,忘了她伤害过自己的事儿,把她当成可并肩的人。
直到那生死关头,她才明白自己真的已经穿越成王小懒,不再是书外的那个死忠读者了。
回到殿内,她还没来得及叫出霜华说话,就见墨衣老大居然坐在外屋喝茶。茶盅什么也不知从哪儿带来的,是跟小懒平日里用的不一样的淡蓝色,被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倒也有几分好看。
“怎么不进门?”墨衣老大嗓音哑粗,像是被金属结构的东西过滤过一样,跟他手指极不相称。
小懒这么想了,也就这么说了:“听声音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头子,原来你的手这么年轻好看。”
墨衣老大的手立刻停了一瞬,随即把茶放在桌上,手又收回斗篷里:“修仙无岁月,什么人才是老头子?你看这遮云山上有长得像老头子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