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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图傻了,诧异地看着蔡威,眨着眼睛想:这到底是不是他们家爷?不会是被换了芯子吧?
结果紧接着下一句,萧图就推翻了自己念头,因为蔡威又恢复了他平日似笑非笑的表情,仰着着漂亮的脸庞道:“只是……也不能尽等着被人找麻烦,有点防备还是要的。阿图,附耳过来。”
萧图听话的把脑袋凑过去,然后就在蔡威的耳语中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啪”的一声一合拳头:“爷,咱们早该这么干了!老子忍那小子很久了!这回你瞧好吧,我要是不让他吃顿苦头,我就不姓萧。”
萧图说完就兴高采烈告辞出屋,然后召集人手,兴匆匆去干蔡威给他安排的活儿去了。
文进走过来的时候拿着托盘,正好碰上出门的萧图,瞄了萧图一眼,什么也没说,又把东西给蔡威送去了。
只是在蔡威下笔之前,文进微微按住了笔杆:“公子,您可想好了。这几封信下去,可能就没有退路了。”
蔡威挑挑眉,扒拉开文进的手:“只是防患未然耳,未必真的有事。”
文进苦笑:“就怕底下的弟兄误会您的意思,不只是这么想防患未然啊。”
蔡威没吱声,还是铺展了信纸,泼墨挥毫。
文进看着一封封在蔡威手底下写就的信,闭了眼睛微微叹了口气:罢了,反正早也是一天,晚也是一天,荆州,他们总是要离开的。至于以什么方式,谁在乎呢?大不了轰轰烈烈一场!
那天之后,蔡威当真老实了,除了按时应召议事,其他时间蔡威基本上都待在自己在襄阳的府里。刘备对此暗暗松了口气,张允却是咬牙切齿:怎么他没发现东西少了?还是说,他已经警觉了?为什么他忽然收敛了呢?他收敛了,我怎么按舅父去挑刺去?这不行,我得找机会刺刺他。
于是在之后不久,黄祖自襄樊来信,要刘表增兵江夏,支援襄樊的事上。张允就跟蔡威在议事之上表现了空前的分歧和诧异!
张允的意思江东军远来而战,兵困马乏,能攻克夏口,已经是他们侥幸,他们不可能再克襄樊城!
而蔡威的意思则是襄樊断可失,不管黄祖能不能受得住,都应该谨慎为好。
张允就因这个笑蔡威是高看周瑜。襄樊城城坚池深,周瑜就是个神人也不可能在出征这么长时间,兵马都强弩之末的情况下拿下襄樊。
蔡威则反唇相讥,斥张允只会纸上谈兵,贸然轻敌。若真上了沙场,早死了一千次了!
张允一听马上不干了,指着蔡威阴阳怪气:我确实比不上。你消息灵通嘛。就算轻敌,也自有人给你通风报信!
蔡威杏眼一眯,马上想起张允这是说的什么事。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还不好说,只能摆着架子冷笑:“愚蠢!愚不可及!”
张允立刻跳脚,站起身,露胳膊挽袖子,眼看就要扑过来抽蔡威一顿。蔡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身子动都没动,只是嘴里话却刁毒:“威原本以为在江夏看到张劲已经算是糟心之事。今日见张将军如此,威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张将军家教之风,着实让威佩服!”
张允听了这话,马上就要抽身过来跟蔡威打架,刘备一个眼色,张允就被关羽给攥住腕子,动弹不得了。
上座的刘表眼看着闹腾的差不多了,拍着桌子轻斥了一句:“够了!尔等皆朝廷命官,如此作为,成何体统?”
蔡威立刻拱手请罪:“末将失礼,请主公责罚。”
张允也愤愤地挣开关羽,不甘不愿地跟着说:“末将知错,请主公责罚。”
刘表看看蔡威,嘴里暗暗咬牙,再看看张允,更是心里冒火:你个笨蛋!你闹腾的时候你得挑起他来闹呀!现在倒好,满屋子人都看到你张牙舞爪,他啥也没干。你让我罚,罚谁呀?你呀?
刘表吸了口气:“今日暂且绕过,下不为例!”然后挥挥手,满是头疼地说道:“此事明日再议。都散了吧。”
蔡威听完“唰”的一下握紧了拳头:明日再议?你当这是什么?军情不等人呢!但紧接着,蔡威又低了头,咽下出口的谏言,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起身跟着众人一道除了议事厅。
没走多远,就听见刘备叫他:“仲俨留步。”
蔡威回头和客气地说:“玄德公,可有赐教?”
刘备笑着摇摇头:“赐教没有,不过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仲俨。”
“玄德公请讲。”
刘备收住笑,正色道:“适才仲俨说要增兵襄樊?难道襄樊当真守不住?”
“守不住。”蔡威断然结论,没有一丝犹豫。
刘备怔了一下:数月前两军僵持时,蔡威也曾说夏口会失守,也曾谏言要增兵夏口。可是刘表没听。不光刘表没听,所有人都没信夏口会失守。果然,等了没多长时间,凌操阵亡,夏口江夏军开始反扑。那会儿人都在说黄府君不愧是沙场名宿,作战果然是让人放心。结果蔡威那会儿却坐在角落里看着众人冷笑连连。刘备那会儿凑过去问他:仲俨因何发笑?
蔡威操手抱臂,表情不变:“笑一群身处釜中而不知釜底火起的人。”
“此言怎讲?”
蔡威那时扭过头,一脸严肃的看着刘备:“周公瑾要来。夏口危矣!”
刘备笑了笑没把他话当回事。可等到一个月后,周瑜真的往江夏战场来了,而且还真的拿下夏口了。
刘备笑不出来了。他那时很认真地看着蔡威,问他:“你怎么知道来的是周瑜?”
“除了他,还有别人能挽澜于既倒扶厦之将倾?孙权要是不让他来,江东军就该被兴霸和伯言留在江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