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轲比能在楼上见到郭照和荀彤进来时,直接把目光不加掩饰地投在了郭照脸上。那是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凤尾眼角,凌厉妩媚。密长睫毛,清亮眸光,神奇地杂糅着温和与刚毅。脸的主人身子略显单薄,鼻梁秀挺,薄唇柔和。看似和许都其他汉女没什么差别,但是轲比能却在她微抬的下颌间察觉:这女子不过是在因为某种原因,以自己的方式,刻意地收敛起这一身光芒罢了。如此谜一般的风尘红妆奇女子,若不能结识一二,岂不是妄来许都?
就是在这种想法下,在猎艳的好奇心和对猎物的灵敏度下,轲比能很有兴致地走下了楼。在楼道口,像中原的公子哥一样,伸手拦住了郭照和荀彤的去路。
荀彤微微一愣,抬头见阻拦自己的竟是一个剑眉鹰目,轮廓深邃,气度俨然的外族人时,心里没来由一阵气恼:这阵子就是这群外邦人在让父亲和曹公担忧竭虑!如今,竟然学起纨绔子的那一套来这里调戏人来了?
荀彤火气上冒,刚要斥一句:“哪里来的番邦蛮夷?竟然也敢在望归楼滋事!”时,就听她身边郭照抬起头,看着轲比能冷冷地说道:“让开!”
轲比能一愣,他自己还没开口,他身后侍卫长已经把手悄悄递到刀柄处,对着郭照喝道:“我家大人请你上楼一叙!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郭照挑了挑眉,转看了眼要倚栏而立,静看热闹的轲比能,回身面无表情地重复:“让开。”
轲比能眼睛眯起,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了近一个头的郭照,声音陈悦说道:“姑娘,中原女子不是该温婉待客吗?这样口气,似乎有悖你们礼法吧?”
郭照仰起头,看着轲比能冷笑了一声。对于轲比能的话,并没回答,而站在原地与寸步不让的轲比能僵持着。轲比能也不着急,就在档口抱臂而立,很有兴趣地打量着郭照。
郭照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身从她身后跟着的有些怯场的小二哥手里接过称酒的托盘,然后在谁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做了一件及其出人意料的事:她把酒斟满在酒碗里,双手端着奉到轲比能面前,在众人都诧异非常,而轲比能盯着酒碗忽然心思索然之际,手腕一翻,满满一碗清冽如水的“梨花殇”一滴不漏全泼在了轲比能身上!
轲比能都给弄傻了。他身后的侍卫长更是目瞪口呆地瞪着郭照,一时没了反应。望归楼的整所大厅都一下静的出奇,十几双眼睛投注在楼梯处,担忧且好奇地等待着事情的后续。
荀彤也是愣在当场,在意识到郭照干了什么以后,荀彤一把揪住郭照的衣服,要拉着她马上离开。
却不想郭照倒是泰然的很。在泼完轲比能以后郭照把酒碗往后一递,看着轲比能巧笑倩兮:“于我中原女子,这位大人恐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中原人温婉守礼自然不假。可我中原女子也更加洁身自好。对待那等浪荡轻浮之徒,何必假以辞色?”
“您说是吗?尊贵的鲜卑部轲比能大人。”
最后一句话是郭照踮起脚在轲比能耳边及其轻微的说的。连荀彤都听不到她讲的是什么,但是却看到轲比能在听到这话后,瞳孔骤然一缩。身子也微微后撤,戒备又疑惑地转向郭照。
郭照扫了眼轲比能浸湿的前襟,挑眉拍了拍手,压根儿没管已经反映过来的侍卫长的愤怒,直接丢下一句:“在别人的地盘上吓唬人可真是一件愚蠢之极的事”后,就拉着荀彤,连饭也不吃,直接扬长而去。
轲比能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前襟,脸上居然没有丝毫愠怒之色,而是动作及缓地掸了掸,然后豁然抬头,看着郭照远去的背影,眸光亮起,像是发现极好的猎物猎鹰一样,转身对自己属下说:“去查查这个女子的来历。”
侍卫长立刻会意,连失职之罪都来不及请,直接动作麻利的跑出去。
郭照回到家的时候,蔡妩正无聊地拄着下巴瞪着庭院看:昨儿郭嘉把一堆书简搬到了卧房,说是要整理下北方外族各部情况,让她帮忙清点着。蔡妩跟免费小时工一样,扒在书简堆里给郭嘉当了两个多时辰的苦力。弄得昏头涨脑,等到睡觉的时候,闭上眼,脑子里还一句一句往外瞟南匈奴部的单于家谱呢。
今天一早的时候,蔡妩起身,眼瞪着摆了一地的竹简,困惑地问郭嘉:“曹公又不与匈奴结亲,你要鼓捣这个干吗?”
郭嘉边翻着东西边回答:“谁说这东西只要结亲用?阿媚,你有没有想过,当下的朝廷是个什么样子?当下的天子又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