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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过来歇会儿,别那么卖力气,我这里有我闺女给我送的好茶,铁观音,两百块钱一斤呐!”说话这位也姓李,排行老八,人称李老八,外号王八李。李朗现在一身利落的厂服,脸上还粘上了一些尘土,怎么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在配上原来平凡的面孔,怎么看都是个普通工人而已。
来这里已经是第二天了,头一天只干了半天活,一会儿就下班了,今天混了一身工作服,一上午的时间,李朗把那点存货装了一半。他也知道累,不是机器人,但是时间不等人,已经过去三天了,必须在一个星期内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要不然纪晓兰就完了,不到最后时刻李朗不想用极端手段,否则自己也可能搭进去,尽快把手头的工作做完,才有可能被排去做别的工作,或者腾出时间去做调查。
李朗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货物,顿时摇头:“不了,我不渴还是赶紧干活吧。”说完他使使劲,直接抗了四袋货物扔上了货车。李朗这个动作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没错就是不满,都写在脸上了,李朗一是新人,二没什么内部关系,想欺负就欺负的货色,没必要隐藏什么。
“你说你哪来那么多事,让你过来你就过来,你刚来你懂什么,怎么这么卖力,你想拿先进啊?”说话的人李朗也认识了,叫毛笔,不是外号,就是大名,鬼知道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十八岁,天天光着个脊梁,爱好比较大众化,也就是吹牛逼,反正你听他吹一会儿,你认他当哥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
李朗本来不愿意惹事,毕竟他不能太出头,要悄悄进行调查,但是他也不愿意受窝囊气,尤其是这种小毛孩的,有时候在路边看到这种小孩,都想拉过来教训一顿。
李朗什么都没说,只是拎起一袋八十斤的货物,随手在手里垫了两下,抬手扔到了车上,动静有点大,里面的原料被摔炸了出来。这种威力看的毛笔一缩脖子,总算没那么横了,不过你让他嘴上服软还是不可能的。
李老八毕竟上了年纪,也很会做人,李朗刚刚的行为已经表现出了态度,他不惹事,也不怕事。李老八连忙过去拉着李朗的手说:“哎呀,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拼命吗,钱有的事别把身体累垮了,那才是革命的本钱,来小王你过来我给你说说咱们该注意什么。”
李朗心中一动,要说对工厂的了解,那还得是这些老工人毕竟人家在这里呆的时间长,多多少少都会接触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这次李朗没有拒绝,跟着李老八在一旁坐下,拿出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道:“李叔有什么事您直说吧,我刚来什么都不懂,您多指点。”
“嗨,哪有什么指点,咱们都是卖力气的苦力,一起干活就是缘分,我比你大你叫我声叔我得照顾你,小毛,你去那边看着点去,我跟你王大哥说点话。”毛笔倒是很听李老八的话,跑到车间门口放哨,而李朗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觉得一定能从李老八这里套出有用的东西。
“小王啊,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有力气是好事,但是做人不能太实在你明白吗?”李朗不明白,或者说他压根没听懂李老八的话。李老八拍拍屁股底下坐着的货物:“这些就是咱们一个季度的产量,多少就这些了,也没有追加这回事,咱们干的快了,固然有奖金可以拿,但是如果都干完了,咱们就得放假你明不明白?”
他这么说李朗还是不明白,放假在家不是也挺好吗?李老八一看李朗迷茫的样子就懂了,拍拍李朗的肩膀说:“小伙子,你还年轻,工厂里的这点事你不懂很正常,咱们哪怕在工厂里闲着,也有基本工资拿,你以为这点货真的干不完吗,其实只是大家不想干,干完了就全回家了,哪里还有钱挣你说对不对?”他这么一说李朗就听懂了,感情他们就是为了坑那点基本工资。
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李朗跟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毕竟如果放了假,李朗也就不能在工厂里呆着,也就没办法调查了。
想清楚前因后果,李朗也明白过来,不过他不是傻子,不可能就这么说出来,而是转了个弯说:“不好意思啊李叔,我真没想那么多,就看到这么多货,心里急得慌,所以想赶快赶完,我主要是怕干不完罚咱们钱,鲁主任昨天还跟我说这事儿的。”
“嗨,你听他放什么屁啊,天天拿个小本跟学问人似的,其实全厂就他最闲,就算干不完你让他罚一个试试,罚一分钱咱们就撂挑子,爱谁干谁干,你看他到时候怎么下来台。”李朗连忙点头,他算看出来了,这李老八就是装卸工的头,是主心骨。
“那我听您的,您不会坑我,走李叔,咱们去厕所抽根烟,我女朋友前段时间给我寄了盒外国烟,您尝尝。”“行啊小王,还找了个外国女朋友,行回头喝喜酒跟我说一声,让我沾沾喜气。”李朗边说边往外走:“行,少谁也不能少了您。”
大部分工厂都有禁烟的标志,化工厂更是重中之重,其他工厂最多有点木头纸之类的易燃物,化工厂不同,他们这的东西烧起来不止不容易扑灭,甚至可能有毒,防火是必然的。但是很多人都有烟瘾,甚至厉害的,烟瘾上来抓耳挠腮,跟得了皮肤病一样,所以厕所就成了大家的吸烟场所,可以在厕所抽,但是出去以后被抓到要么罚款,要么开除。
这工厂厕所在最角落,建在一片沙地上,防火工作做的不是一般好,李朗跟李老八找了个上风口,李朗掏出烟,两人熟练的点上。李老八抽了一口魏珊珊送李朗的烟说:“这烟好闻说挺好闻,就是抽着没什么劲,我觉得还不如咱们自己的烟。”
李朗赞同道:“是啊,确实没什么劲,要不是死贵死贵的,我都想给扔了,折合人民币三百多一包呢,我这还有半盒,给您吧就当帮我分担一下。”李老八一听一包烟要三百多,急忙按住李朗的手说:“使不得,使不得,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
李朗强行给他塞兜里,又顺手拿走了他自己的烟说:“不白给,咱俩换换,您就当帮我分担分担吧。”这哪是什么分担,根本就是送礼,本来李老八也没当好东西,可是一听要三百一包,立马金贵起来了,毕竟他骂烟也就七块钱一包,怎么能跟人家比呢。
“李叔,我初来乍到您一定多提醒点,就跟今天这事似的,您不给我说,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跟傻子一样闷头干活,刚刚毛笔跟我说话,我还那样,真是不识好歹。”李老八刚收了李朗的烟,自然向着李朗说话:“没事,谁不是从你这样过来的,这不能说傻,只是单纯,毛笔那孩子还年轻,说话不好听你担待点,其实这小子人不错,挺仗义的。”
“是是是,您说的对,以后您多跟我提醒着点,我这人脑子不好使。”李老八笑骂道:“这还叫不好使呐,你要是脑子不好使我们压根就没脑子,唉,我儿子倒好,我托人找关系的给他安排个工作,他就去上俩小时的班就回来了,居然说人家给他撂脸子看,一点事都不懂,你再看看你,最起码还能心平气和的问两句,这孙子差点跟人打起来,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混账东西呢!”
“嗨,谁没年轻犯浑的时候,李叔你敢说你没有啊?”李老八弹飞烟头道:“那怎么可能,我年轻时候脾气更爆,这小子确实是我的种。”“那不就得了,年轻都这样,回头在社会上创两年就懂事了,反正有您在大局上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
“那倒也是,以后说不定还有麻烦你的时候,到时候你一定得给我个薄面啊?”“喝,您这话见外了,有什么事你说,反正我就这点傻力气,对了李叔,你再给我说说咱厂还有什么道道吧,我早上还听说得给谁送礼,要不然过不了几天就得被开除,是不是真的啊?”李朗绕了半天,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做毒品势必要偷偷摸摸,谁也没有胆量明目张胆,就算是你相信你手下那点人,但是谁能保证他们清醒的时候守口如瓶,万一喝醉了就给兜了个底掉呢。所以这事还是得偷偷来,不能见人,这样的话肯定会做的比较隐秘,特别是厂子里的禁地,可能性就越大。
“别听那些人放屁,送什么礼啊,我都干一年多了也没见厂老板长什么样,估计就是那个姓鲁的想要点好处放出去的谣言,不过你要说厂子里的禁地,倒是还真有几个地方,开始就跟我们说了,不让进,而且基本都有保安在那看着,也不知道是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