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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泽不由失笑,包食宿肯定是自然的,邹勇的担心有些可爱,知道他没问题后,章泽便将视线投在了到现在也没开口的赵明明身上。
赵明明这次有点不一样,不像从前那样总上赶着拍马屁说好话了,对章泽的架势越发贴近段金刚他们,说实话,章泽还是喜欢这种普通点的相处模式。赵明明被他一看,就有点激动。章泽离开淮兴前对他半是警告半是勉励的话一直悬在他心口,让他担心章泽是否对他心存了芥蒂。说实话,杜氏生煎的工作他挺珍惜的,店里的工资比其他地方都要高,活还不算累,更能带着一帮子徒弟当领导。他不是个有野心的人,甚至有点懒,对他来说没有哪个地方比章泽这更适合他了。这次章泽一回来,他便有些患得患失,谈起去北京的话题时他更黯然了,一是说不上话,二是觉得章泽大概不会带着他一起走。
这会儿居然被章泽询问到,他提着的心一下便落了地,连面上都染起薄红,捏着拳头使劲儿点起头:“我去!淮兴这有我徒弟带他们就行,我能去!”
章泽立刻便笑了,他原本以为这些做惯了老店的员工们会很恋旧不肯走,可没想到他们竟然答应的那么爽快。省了他的大工夫,章泽便说:“那好,淮兴这边以后还是照旧要三个人一起管理,我提拔几个人顶替你们的位置,这段时间就要劳烦大家多带一带他们上手了。等到去了北京,你们的工资上涨百分之五十,还做现在的职位,北京当地的员工我会另外招的。”
听说涨工资,大家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段金刚是三个人中工资最高的,虽然爽朗,说起这种事情还是有些羞涩,只能表忠心道:“老板您放心,我们会好好干的。”
邹勇听到这种好事,发了傻,在段金刚说话之后回过神来,摸着后脑勺垂头只知道嘿嘿笑。赵明明更是越发激动起来。
一个月一千多块钱,再加百分之五十,便是一千六了,还包吃包住,这样的活儿在哪还能找到更好的?
过后章泽将段金刚单独提出来说了会话,毕竟她是管账的,虽然能耐,但她离开后这样重要的职位人选肯定要慎而重之。
好在段金刚有个信得过的左右手,也没犹豫就推荐了那人。说是名字叫齐妙,三十二岁了,是个带着孩子的单身女人。读过高中,丈夫办运输,几年前路上出车祸没能回来,孩子目前才五岁,齐妙家里也没有爹妈公婆,不过在淮兴有个房子,便留在淮兴定居,干活卖力人也实诚,是个苦命人。
只不过现下人都走了,章泽见不了这人的面,章泽稍一思索,也不在意,干脆约好有时间见一见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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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店时,家里人都已经吃过饭在开座谈会了。
章母手里握着一捧瓜子,边嗑边拿着一叠纸张在细看,见章泽回来,抬头瞥了他一眼:“回来了?过来看看这几套房子怎么样。”
章泽一愣:“妈要买房子?”
他说着凑上去瞥了一眼,是新楼盘,一处是南门广场附近的公寓,高三十层,章母看的是十五层的大户型,跃层,共二百八十五平方,送一个车位。一处是在中山路上,一百七十五平方的四室两厅。一处就是以前章家住的解放路,皮革厂侧对面新开发的楼盘,也是跃层,面积跟第一个选择差不多,不过楼层不像南门广场附近那么高。
倒没有老店这边的楼盘。老店所处的埠城区从夏天章泽去北京上学之后就划入了淮兴市的城建计划当中,围绕河滨到建国南路的很大一块区域都被施工队占满,修河堤、拓宽马路、拆迁酒楼然后在空地上拔地而起一座座大楼……这年头工程技术含量没有后世那么高,白天埠城区就总被噪音和烟尘包围,生活质量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好在老店的客源基本上都是附近居民区的居民和学生,否则生意肯定也要受到不小的影响。
施工让受到影响的居民们怨声载道,可章泽知道再不久他们就该因为骤然提升的房价感到惊喜了。如果没有这一场大开发,埠城区的发达绝对还要落后市中心好几年,正是因为这一场扰民的开发,日后涌入淮兴市的大量外地居民才会均匀地被分散到埠城区来居住。
至于章母挑选的那三套房子……
他问:“价格是多少?”
章母看了一下手上的纸:“嗯……解放路那里那套每平方是九百,中山路那套一千二,南门广场那个一千零五十。”
章泽想起日后南门广场附近兴建好的各种公共设施,那里和中山路两处可称作淮兴市最繁华的的路段,他敲了敲那套跃层:“要不就这个吧,离市中心近,但比市中心安静,以后回来住,多几个客人也住得下。”
章母得了准信,加上自己也很中意这一套,顿时就兴奋了起来,扭头跟女儿欢快地商量起要如何装修新房。章泽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一旁,恰好撞上从后面的卫生间洗好脸进店的杜行止,视线相触他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便瞧见杜行止的目光一下子盈满难言的柔软,顿时看进了他的心里。
章泽心中一紧,再细看,那种令人心悸的目光却又不见了。他困惑地皱起眉头,半晌后耳根发红地挪开眼——好像又在很无理取闹地幻想杜行止对自己有意思了。
杜行止朝他招招手:“时候不早了,我先上去,你洗好脚以后上来睡吧,睡衣我给你烘热。快点。”
章泽胡乱点了点头,不敢看他,匆忙越过他进了洗手间。